两个便将艳丽衣服、乐器、玩物都堆在一房,姊妹两个同在一房,穿了些缟素衣服,又在客座中间立一纸牌,上写:
明忠臣兵部尚书铁府君灵位两个早晚痛哭上食。
那虔婆得知,吃了一惊,对龟子道:“这两个女人生得十分娇媚,我待寻个舍钱姐夫与他梳栊,又得几百金;到后来,再寻个二姐夫,也可得百十两,不料他把一个爹的灵位立在中间,人见了,岂不恶厌?又早晚这样哭,哭坏了,却也装不架子起,骗得人钱。”龟子道:“他须是个小姐性儿,你可慢慢搓挪他。”那虔婆到那厢去安慰他,相叫了,道:“二位小姐,可怜你老爷是个忠臣受枉,连累了二位,落在我们小户人家。但死者不可复生,二位且省些愁烦,随乡入乡,图些快乐,不要苦坏身子。”那二小姐只不做声。
后边又时常着些妓女,打扮得十分艳丽,来与他闲话,说些风情。有时说道:“某人财主,惯舍得钱。前日做多少衣服与我,今日又打金簪金镯,倒也得他光辉。”有时道:“某人标致,极会帮衬,极好德性,好不温存,真个是风流子弟!接着这样人,也不枉了。”又时直切到他身上道:“似我这嘴脸,尚且有人怜惜,有人出钱,若像小姐这样人品,又好骨气,这些子弟怕不挥金如土、百般奉承?”小姐只是不睬,十分听不得时,也便作色走了开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