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:“我给他的钱用完了,谁给他呢?可见奚罗多不是骗人,腓列普才出医院。”
腓列普害了舅婆的性命,倾家荡产,偷自己人的钱,狂赌,酗酒,腐化堕落:阿迦德忘得干干净净,只看见一个大病初愈的人饿着肚子,抽烟的人没有烟抽。她才四十七岁,已经像七十岁的老婆子;老是流泪,祈祷,弄得两眼无神。
但这还不是儿子给她的最后打击,她的最可怕的预感竟成了事实。部队里破获一件军官谋反的案子,官报上登出逮捕的详情,报贩编成一段摘要在街上叫喊。
阿迦德在维维安纳街彩票行里听见腓列普·勃里杜的姓名,当场晕倒。经理了解她的痛苦,知道她需要四出营救,给了她半个月假期。
她一边上床一边对约瑟说:“唉!只怪我们太严厉了,逼他走上这条路。”
约瑟道:“我找特洛希去。”
特洛希那时在巴黎出名是个极精明极狡猾的诉讼代理人,也帮过好几个要人的忙,其中一个是某部的秘书长台·吕卜克斯。约瑟把哥哥的案子交给特洛希办,奚罗多却到他家里去看勃里杜太太;这一回勃里杜太太相信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