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大概有十二岁了吧?”
“是的,先生。”
“你愿不愿意跟我去?我给你吃的好,穿的好,给你漂亮鞋子……”
叔叔勃拉齐埃向着医生和侄女走过来,说道:“不行,不行,侄女得跟着我;我在上帝面前众人面前答应抚养她的。你知道,我是她的监护人呢!”
谁见了勃拉齐埃叔叔都不免要笑出来,医生却一本正经,忍着笑容。监护人戴一顶乡下人的帽子,日晒雨淋,破得象一张虫蛀的菜叶,碎片用白线连着。帽子下面露出一张又黑又瘦的脸:嘴巴,眼睛,鼻子,看上去只是四个黑点。破烂的上衣象一块地毯,裤子是做抹布用的料子。
医生道;“我是罗日医生,住在圣·约翰广场。既然你是孩子的监护人,就带她上我家里去;你们俩都不会白跑的……”
医生不等那人回答,把马狠狠踢了一下,径奔伊苏屯,相信勃拉齐埃准会带着漂亮的搅水姑娘上门。果然,他正要上桌吃晚饭,厨娘通报说勃拉齐埃公民和勃拉齐埃女公民来了。
医生对他们俩说了声:“请坐。”
佛洛尔和她的监护人照旧赤着脚,瞪着眼睛瞧着医生的堂屋,呆住了。原因是这样的:
圣·约翰广场是一个很窄的长方形,栽着几株瘦骨伶仃的白杨。罗日医生从台戈安家承继得来的屋子,坐落在广场中部。这一带的房屋比别处建筑讲究,台戈安的一所尤其漂亮。屋子正在奥勋家对面,二层楼上临街开着三个窗洞;从底层的大门进去,先是一个院子,院子尽头有个花园。大门的环洞底下,一扇侧门通往一间极宽敞的堂屋,临街有两扇窗。堂屋后面是厨房,中间隔着通二楼和阁楼的楼梯。厨房拐角上盖着一间柴房,一个洗衣服的棚子,一个车间,一个容得下两匹马的马房;这些偏屋上面还有小阁楼,堆着燕麦,饲料,干草;医生的男佣人也睡在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