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叶这次回头时没有笑,嘴角和眼角上甚至还有一丝忧伤。她蹲下去将地上那盛着鱼涎的碗拿起来,默默地走到灶边。她将一瓢水倒进锅里,水开了很久,她才记起往那白水中加作料。作料使白水变得浑浊了。桃叶将碗里的鱼涎全部倒入水中。一眨眼间,铺子里像是什么味道也没有,紧接着,突然飘起四溢的香气,一丝一丝熏人欲醉。桃叶告诉屈祥,这就是没有半点鱼的鱼汤。
屈祥早将一斤酒喝下去多半,他没有认输,只是说:“你要我怎么办?就说吧!”
桃叶迟疑一下说:“味道好吗?”
屈祥抬头看了看红窗户说:“我不晓得该怎么说它好了。还是说我们先说定的吧!”
桃叶小声说:“我要你吃完这些后就走,并且永远不要到我铺子里来。”
屈祥掇起那碗汤,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,毫不理会桃叶提醒的烫。接着他又将两张鱼皮咽下去,然后一只手端着酒碗,一只手抓起那条草鱼,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。滚烫的汤在屈祥心里留下一只血泡,以后它一直搁在那儿,无论怎么去抠去掐,都无法去掉。
屈祥走后的第二天,桃叶就拆了红窗子回到龙马溪那边的家里。
江水涨起来了。
江滩上的河铺子都得拆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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