骑都尉鲍信,前奉何进差遣,从泰山募兵还都;既见时局大变,就往白袁绍道:“董卓拥兵入都,必有异志,今不早图,必为所制,可乘他新至疲劳,乘隙捕诛,除去此獠,国家方有宁日呢!”绍惮卓多兵,且因国家新定,未敢遽发,免不得语下沉吟,信长叹数声,拱手告退,仍引还所招新兵,弃官归里。小子有诗咏鲍信道:
良谋不用便还乡,智士见机幸免殃。
若使后来常匿采,沙场未必致身亡。
鲍信战死兖州,事见后文。
袁绍不敢诛卓,卓遂肆行无忌,欲逞异图。究竟卓如何横行,待至下回再表。
何进之谋诛宦官,反为所害,其事与窦武相同,而情迹少异。武之失,在于轻视宦官;进之失,则又在重视宦官。轻视宦官,故有临事出閤之疏,为人所制而不之觉;重视宦官,故有驰檄召兵之误,被人暗算而不之防,要之皆才略不足,优柔寡断之所致耳。且与武同谋者为陈蕃。蕃以文臣而致败,败在迂拘;与进同谋者为袁绍,绍以武臣而致败,败在粗豪。然蕃死而绍不死,卒得歼灭阉竖二千人,此由若辈恶贯已盈,必尽歼乃可以彰天罚,天始假手绍等,使之屠戮,非真视蕃为少优也。况引狼入室,绍实主谋,鲍信进诛卓之方,犹不失为中计,而绍又不能信从;绍非特害进,并且覆汉,其罪亦弥甚矣!若太后少帝及陈留王,被劫宦官,几濒于死,妇人小子,知识愚蒙,任人播弄,尚不足怪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