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子心里挺赞成来弟和她女儿的想法,却不明白这订婚一事,还能有什么样的麻烦。就问来弟那个未来女婿的村子离得远不远,来弟说:不远,端一碗稀饭走到我家都吃不完。梅子又问,那是不是为了彩礼。来弟摇头说,什么彩礼,我们那儿早就不时兴了。梅子说那究竟是为什么,来弟站起来,走到厨房去洗碗,看了看钟,急急答道:如今不兴彩礼了,可订婚总还得有个讲究嘛。我说让那家给买块进口表,戴在手上又实用又神气。你别看我做钟点工,一辈子还没戴过一块好表。可士莲非要买戒指,说城里如今又流行订婚戒指了,还专门戴在哪一个手指头上,人家一看就知道她是订了婚的人。那小伙就到县城去买戒指,买回一个24K金的,士莲说太土,不喜欢;人家又去换了一只翠的,士莲说那翠的成色不好,还不要;你想那县城的商场里哪有好货呢,弄得那个小伙也没办法,专门跑了一趟合肥。我们只好一天天在家等着那只戒指,要不然订不了婚呀……
最后到底买成了没有?梅子好奇地问。
你猜他最后给买回来一个什么?来弟放低了声音,显得有几分神秘——他给士莲买了一块戒指表。梅老师你见过戒指表么?那样子像个银戒指,指头朝上那块,却镶着块圆圆的小表,还嘀嗒嘀嗒走呢,我们那地方人,谁都没见过,把士莲稀奇得一夜没睡觉,成天戴在手上,再冷的天,那手冻得通红也在外面露着……